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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他意外离世 出殡当天2000多人送行

来源:云法律网站时间:2016-8-20 17:42:53>跟律师谈谈<

他抛下自家的企业,做起了一个负债400万元的穷村的当家人;他会对家人发脾气,却从不给村民看脸色,一件小纠纷,可以调解上百次;他拥有数亿资产,却“抠门”得连村里一个大病困难户都看不下去。意外离世后,他给村民们留下了怀念,也给人们留下了许多故事和疑问——

记者第三次来到上虞区道墟镇中联村。三幢直冲云霄的18层高楼是村里最耀眼的风景,每次开车经过,都会禁不住抬头:褐色的外墙,时尚的外观,让人忘记这里是乡村。再过几个月,村民们就可陆续搬迁入住,实现“住上和城里人一样的房子”的梦想。这,也是前不久因车祸离世的村支书阮德灿的梦想。

半个月前,这位上虞人尽皆知的灿书记在一次外出途中,驾驶的轿车意外落水,离开他当了12年书记的中联村。出殡当天,2000多村民自发为他们热爱的老书记送行。

阮德灿生前,曾因年龄原因多次向村里请辞,但村民们一次次联名写信留下了他。但这一次,村民们终于无法再留住灿书记了。

不能让村民过上好日子,人家凭什么服你?

位于泾啸公路旁的中联村,紧邻镇区,这里常住人口有6000多人。村里有大片的别墅群,规划合理的停车场,焕然一新的公园,但最让人注目的还是在绍兴乡村中绝无仅有的18层高楼,咋一看,跟上虞城区没有太大差别。

“12年前灿书记接手的时候,村里负债400多万元,天天有村民到镇政府或市政府上访。”道墟镇宣传委员张祥刚记得,因为离镇政府近,村民们遇到纠纷,一言不合就到镇政府,这也是很多镇区所在村的通病。

当村支书前,阮德灿的企业已经做得很大了,涉及塑胶、码头、交通工程等十多个领域。接手村支书的时候,他把企业交给了儿子。但这么多年做企业积累的经验,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经济发展是一个村管理顺畅的根本。村民们富了,气就顺了。村里环境好了,引发矛盾的导火索也就少了。他下定决心要让村里“有钱”。

中联村的地理位置优越,与镇区融为一体,离绍兴也近。阮德灿反复打量,觉得要发展村级经济,盘活三产服务资源是条路径。

2007年,中联村的汽车拥有量已经不少了,停车难开始凸现。另一方面,村里角角落落有很多闲置空地,不少是臭气熏天的卫生死角,影响村貌还引发邻里矛盾。阮德灿觉得这些死角可以变废为宝,便在村里做了个调查,决定把这些死角改造成车库。很快,村里第一批私家车库建起来了,共83个,每个售价5万多元,很快被抢购一空,村里的停车难解决了,集体又多了几百万元收入,更重要的是,原先的卫生死角彻底解决了。可谓一举三得。

村里有两幢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当地人叫“中心饭店”,多年来一直闲置着。2010年阮德灿把这两幢房子全面整修后用于出租,一楼做商铺,一年房租收入达十多万元,又一笔资产盘活了。

2009年,阮德灿抓住政府可以补助建设村级服务中心的机遇,向上争取政策,投资300多万元建造了2000平方米的公共服务中心,解决了办公问题,同时还有11间沿街商铺可以出租。

“他既有战略眼光,又能吃苦,敢啃硬骨头。很多原来在我们看来根本没法做的事情,最后都被他办成了。”

2004年底,当时阮德灿刚刚上任,在村班子会议上提出建高层住宅的想法,结果大家都当天方夜谭:除了华西村,全国有几个地方敢这么做啊!村委主任章关金告诉记者,当时别说村干部思想不统一,就连他本人也持怀疑态度,因为一方面村里没有这个经济实力,另一方面村民是否愿意住高楼,大伙心里没底。

虽然计划暂时被搁置起来,但阮德灿从来没有断过这个念头。

2010年,时机来了。上虞要进行农村宅基地置换试点,选取了章镇、崧厦、道墟等五个乡镇。借这股东风,阮德灿再次提出“高楼计划”。“这次阻力没有上次大,因为村里已经有了数千万元存款,可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很快,这一项目得到上虞市有关部门的支持,并列入上虞市自我改造型农民集中居住区项目。总投资达1.18亿元,总用地面积超过25000平方米,至少可安置214户村民。这个项目最大的意义是节约了土地。章关金给记者算了一笔账:3幢18层高楼至少可安置214户农户,实际占地面积37.7亩。如果农户单独建房,保守测算需要土地100亩左右,建高楼能置换下60多亩土地。

最吸引人的一点是,可以办理房产所有权证和国有土地使用权证,3年后就可以上市交易:“死的宅基地,将变成活的商品房。”

对村里来说,这个项目其实又是一项“富村工程”,根据测算,能为村里带来千把万元利润。

“到2010年左右,村里已经有了近2000万元村级资金,都是靠区位优势,通过项目开发,滚雪球般一点一点滚大的。”章关金说,灿书记的眼光超前,政策把握能力强,中联村级经济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就是靠他的战略眼光推动的。

真正把村民当家人,你就有了耐心

道墟镇的干部提起中联村,曾经很头痛:人口多,成分杂,再加上两村合并时有一些矛盾没有解决,管理难度可想而知。

中联村是由中心村和墟北村合并而成的一个大村。原住民有2300多人,道墟居委会1000多居民也住在中联村,再加上3000多名外来务工人员,实际人口有6000多人。

跟一般农村相比,这里的老百姓算是见多识广,再加上离镇政府近,三天两头都有上访群众。在镇里讨不到说法,转身就到上虞区里,“中联访民”都已经小有名气了。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中联村,却是远近闻名的“零上访村”。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把他们当家人对待,他们也会尊重你。”阮德灿总是对村干部说这句话。

“他对村民很亲,这种亲是发自内心的。”村会计严如龙说。

譬如,他很舍得为村民花钱。他把自己的工资卡让出纳章幼根保管,谁家有困难、村里有急需,就在卡里取钱。

2007年4月27日,章福寿重病困难补助2000元;2008年7月17日,照顾竺福康1000元……这些年,村里先后从阮德灿的“专用资金”里支出76次,共计25万元救济困难户、支持村公益事业,阮德灿又另外从儿子企业中列支,捐助中联村村民医保费30万元。

“这些都是有账目的支出,还有很多没有记录的,我们也记不清了。”章幼根说,灿书记更像个“赔饭打短工”的。2003年,墟北、中心两个村还没合并成中联村,阮德灿二话不说掏出1.3万元建了老年活动室。村里有一名妇女和邻居有矛盾,一口咬定对方踩坏了自己的洗衣机,多次调解无果,阮德灿自己花2000多元钱给她买了一台新的洗衣机。

但是如果你认为阮德灿只是“花钱买众安”,那就错了。他更舍得在村民身上花时间。

上虞区百官街道一处逼仄的民房里,住着60多岁的王美娟。上世纪80年代她买下了中联村的一间平房,从此和村里的邻居产生了扯不断、理还乱的矛盾。这几十年时间,她一直没有停止过“讨说法”。但是阮德灿上任后,她再也没有找过别人,有事就跟灿书记讲。阮德灿为她的事调解了上百次之多。

王美娟清楚地记得,有一天中午,她有事要当面跟灿书记讲,便拨通了他的电话。当时灿书记正在村委办公室,说了句“那你现在过来吧”。因为王美娟住在百官,就随口说了句:“我现在过来,等下回来的车子就没有了。”其实说归说,王美娟还是打算动身去中联村的。但她没想到,灿书记竟然说:“既然你不方便,那就我过来吧。”不到半个小时,灿书记开着车子到了她家门口。

王美娟说,这几年因为为房子纠纷,很多人都认为她难搞、多事。但灿书记不一样,从来没有给她看过脸色,从来都是好声好气跟她说话,“这样的干部,他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

村民章大牛曾与灿书记一道,多次上门给村民调解纠纷。他说,农村里的纠纷很杂碎,为了围墙,为了走道等,大都是鸡毛蒜皮的事,但一旦没处理好,就会去镇里、区里上访。

村里的胡姓兄弟,曾经关系很好,有一年弟弟要造房子没有合适的地方,哥哥便让出旁边的一块地皮给弟弟。本来说好楼高是一样的,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弟弟的房子却比哥哥高出一截。从此两兄弟结下梁子,成了一对“吵架兄弟”。2011年1月,两家人一场大吵后闹到派出所,弟弟不慎后脑着地死亡,矛盾更加激化。不是哥哥家的人来堵路堵围墙,就是弟弟家的人往哥哥家门口倒尿盆,

为这事,灿书记整整调解了30多次,苦口婆心地劝,但死了丈夫的弟媳妇一直不肯让步。后来,灿书记觉得,这件事的根源还在弟弟家。因为家里死了人,多少有种“吃亏”的心理,求补偿的愿望比较强烈,而哥哥呢,毕竟弟弟死了,心里多少会有一点愧疚。只要弟弟家退一步,一般哥哥也不会主动挑衅。而两家吵架的直接原因就是弟弟家要往哥哥家旁边排水,而哥哥家不同意。所以灿书记请来施工队,给弟弟家接好了落水管,还建了化粪池,让他们家的生活污水统一排放到化粪池里。这笔钱村里没法报账,灿书记自己掏了腰包。这样的处理结果,弟弟家接受了,哥哥家也不吃亏,两家的矛盾终于平息了。

对阮德灿来说,这些让人“头大”的事,他每天都要处理好几起。就在他出事的那天上午,他还为村民老章和邻居四户人家的纠纷作了最后调解。

刚去上虞采访时,我们也想不通,一个村支书何以有这样的耐心?

但跟阮德灿儿子阮洪良交流后,我们释然了:“他有时候也会对家人发脾气,家人与他斗嘴,说你对村民怎么那么好,回家却发脾气?这时候父亲就会说,他也是个普通人,有喜怒哀乐,有些脾气不能对村民发,只好向家人发。他总说,人的一生只要把两件事做好,便成功了。一件是帮生气的人排气,另一件是帮没气的人打气。人都会遇到困难,给人打气胜过助己。人都会生气,给人排气就是在做好事。”

“我父亲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人。”阮洪良说,父亲上任时,中联村上访现象比较严重,父亲就在思考,为什么村民们要到镇里去上访?说到底,就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说话啊。所以只要村民有事找,父亲从不推辞,不管白天还是深夜。

“倾听”,这种基层工作中最基本的方法,真正要做好、做到位,却是不容易的。村会计严如龙说,灿书记对其他村干部也从不发脾气,这是他的涵养,也是工作方法。譬如这些年村里做了不少高难度的项目,整个村委班子增加了很多工作量,大家有时候也会抱怨,但每次他总是默默地听,从不反驳,等大家说完了,来一句:“工作还是要做的,该干嘛还是干嘛吧。”

“人都是有情绪的。基层干部最大的能力,就是怎样去看待这种情绪,怎样去化解这种情绪。不管这种先进经验、那种先进经验,归根结底都是一条:是不是把为百姓谋福祉放在第一位。”上虞市委组织部一位干部告诉记者。

没有一颗公心,做任何工作都是白搭

村里要建3幢18层高楼、3幢5层楼房,总投资1.18亿元,虽然阮家的产业很大,但这搁哪都不是个小项目。更何况,在这样低迷的经济形势下,企业要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阮洪良说,其实自己也跟父亲探讨过,家里原来就是搞建筑的,何不接了这个项目,至少比交给其他公司要放心。

但阮德灿不这么看。“家里的事跟村里的事,是两码事,一旦沾边,就说不清楚了。外面那么多项目,哪里的钱不好赚?”

阮德灿相信儿子的品行和能力,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这件事。但不管项目审计如何规范,一旦沾了边,首先村民们心里就会有疙瘩,一旦有了疙瘩,以后还能消除吗?

阮德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招投标时就把儿子的企业排除在外,结果具有一级资质的浙江中富建筑集团中标。这还不算,他还要求村委班子成员担任起甲方项目经理的角色,亲力亲为管理监督。

“当时我们都反对啊。请个项目经理十几万块钱一年,如果事事亲力亲为,我们这帮村干部非得累垮不可,再说,我们干项目经理的活都是免费打工。”严如龙说,阮德灿“精”着呢,一个项目经理十几万,几个项目经理就是几十万,阮德灿自己带头“赚”进去了,村里每年要省一大笔钱。每当村干部们抱怨的时候,阮德灿就跟大家开玩笑:“年终奖多给你们发一点。”这句话,搁在他刚当书记的时候,可能还是当真话听的。但后来阮德灿发现村里跟企业不一样,村里的钱,不是想发就能发的,后来便把它当成了一句玩笑话。不过,年终儿子的企业发福利的时候,阮德灿给干活卖力的几位村委干部也“照顾”一份,倒是有的。

村委的项目不能让儿子沾边,但企业的钱拿来给村里用,阮德灿却从来没有犹豫过。村民的大病医疗保险,镇里的平安基金,一直都是他向儿子“求支持”求来的。即使在项目建设中要用到铲车、搅拌机什么的,他也全部都是无偿从企业里“借”的。

花村里的每一分钱都很“抠”,这是村委们对阮德灿的共同印象。他原来在企业当过董事长,用的是大办公桌,这个习惯一下子改不了。所以到村委上班后,他自己到家具市场去买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放在村委办公室。

“现在不少有问题的村支书,是用村里的钱买自己的东西,他恰恰相反。”严如龙说。

68岁的村民章大牛是村里的低保户,也是阮德灿从小的玩伴。他说,灿老板年轻时和他一样苦,两个人一起用船给大队拉草料。“现在他做了大老板,一点都没变。平时不抽烟,不喝酒,村里的钱管得牢,他自己每天花在吃喝上的钱可能还没有我这个大病困难户多。”

村干部们说,阮德灿规矩意识非常强,他常常讲,如果一个村支书不能做到公心,能力再强、本事再大都是没有用的,因为村民们不会服气。村民们如果不服气,村里啥事情都做不下去,哪怕你掏出再多的钱贴进去,都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阮德灿带出了一批好干部。换届选举时,没听说过中联村有拉票贿选的事,村民们只会担心村干部不愿继续当选。


(注:本新闻来源腾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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