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希望广大文艺工作者坚持守正创新，用跟上时代的精品力作开拓文艺新境界。”从电视剧美工到舞台灯光师，从化妆助理到舞台绘景师，在30多年的职业生涯里，我从事过舞台美术领域的几乎所有行当。现在，我把工作重心放在舞台服装设计上，希望以栩栩如生的人物造型、准确生动的角色服饰，为舞台艺术形象增添光彩。
将剧本文字进行视觉转化时，服装设计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其职责就是用服装塑造人物形象。舞台服装具有高度象征性，其设计创意来源于生活但并不复制生活服饰，因此具有挑战性和创新难度。优秀的舞台服装设计建立在创作者对人物深刻理解的基础上，不仅要展现戏剧人物的个性特征，又要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拥有较高的辨识度。
从舞蹈《秦俑魂》刚武矫健的战士，到舞剧《大梦敦煌》姿态万千的人物，在这些舞台形象的服装设计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其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敦煌壁画。上世纪80年代初，研究生导师建议我沿着敦煌之路展开一次深入的文化考察。在这趟考察之旅中，我被敦煌辉煌灿烂、博大精深的文化深深吸引。世界上有太多的系列壁画，但没有一个能像敦煌壁画这样持续千年地生动描绘古代人的生活场景。从这些琳琅满目的绘画中，我们能连缀起一条色彩斑斓的服装长河，为舞台服装设计提供丰富的滋养和浪漫的想象。敦煌壁画中的人物涵盖男女老少、各行各业，每个人都有鲜明的特点，契合了戏剧服装设计个性化的重要原则。仔细分析敦煌壁画，我们还能直观感受到人物的地域特点、生活状态，这些鲜活生动的信息为我们进行艺术创作提供了大量灵感和创意。
对敦煌壁画的深入研究为我制作舞剧《大梦敦煌》的舞台服装奠定了良好基础。我没有照本宣科地按照服装图史来设计，而是凭着研究敦煌壁画多年形成的艺术直觉，既运用西域服饰元素的典型符号，又融入现代服装的设计元素，让历史真实和舞台表现力有机融合。《大梦敦煌》长演不衰，足迹遍布世界，可见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在参与制作这部舞剧的过程中，我一次次与那些斑斓的壁画亲密接触，一次次在晨曦中聆听细沙在月牙泉边嬉闹的声音，与敦煌结下了不解之缘。《大梦敦煌》带给我的不仅仅是艺术的感动，还有对人生、对生命的温暖记忆。
除了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汲取营养外，近年来技术的革新也给舞台服装设计带来更多惊喜。现代科技改进了服装的图案、质感、色彩、光泽，让设计师更好地将想象效果转化为现实。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型情景史诗《伟大征程》中，我担任服装总设计师，与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服装设计师一起工作。我们采用一些新型材料，有效提升了舞台视觉效果。例如在《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表演中，舞台造型使用铜雕效果。经过技术改进的铜雕服装在质感上更加逼真，材料的适应性也更好，演员穿上后仍可进行一些高难度的肢体动作。尤其演员们穿上特制服装摆出造型时，团结坚韧、众志成城的精神面貌令人震撼。再比如戏剧与舞蹈表演《破晓》中，一些青年学生的服装采用特殊材料进行艺术处理，远远看去光斑闪耀，在舞台上形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视觉效果。可以说，新技术的使用极大提高了舞台服装表现力，为烘托舞台演出的整体效果起到重要作用。
舞台服装设计关键在于将设计者对角色的感悟融入服装作品，助力人物形象塑造。也许人物服装并没有引起观众的注意，但舞台上的角色已经活了，故事在观众心里扎了根。我想，这就是对服装设计的最高褒奖，也是舞台服装设计真正的成功。
《人民日报》（2023年09月29日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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