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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已知唯一在世慰安妇开口控诉日军暴行

时间:2016-10-21 10:34:55>跟律师谈谈<

2013年4月,记者在金华某地采访时,无意中获悉附近一村庄有一在世“慰安妇”,当即赶往该村,证实该消息,并在与村民闲聊过程中,与时年87岁的“慰安妇”偶遇。

“慰安妇”和家人对当年那段屈辱的经历讳莫如深。为了尊重当事人,记者没有冒昧打扰,但这个未能完成的采访始终如鲠在喉。

前年,老人不小心中风,身体每况愈下,记者暗自担心,再不采访,怕是永远没机会了。前天,在离休干部老徐的努力下,老人终于答应了记者的采访要求:“拍照、摄像,什么都可以,想通了,自己当年也是受害者。”

一头白发、佝偻的身躯、红红的眼睛,看到记者,老人未语泪先流:“我早就想死了……倒霉呢……我恨日本人……”

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块手帕,已揉得皱巴巴。老人低着头,攥着手帕擦拭。90岁漫长的人生路,如恶梦般难以启齿的过往,让她每每想起便血泪纵横……

我亲眼看见她被日本鬼子抓走

“我被日本鬼子抓走的时候,才16岁,还不是大人呢。”老人哭着回忆,1942年农历四月的一天,鬼子冲进村里时,她正在家里午睡。她家很穷,姐姐12元大洋卖给别人,哥哥、弟弟先后生病去世。当天,父母外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午睡醒来,刚开门就被抓了。

老徐比老人小六岁。

“那年我10岁,亲眼看见鬼子进村,也亲眼看见她和同村的另一位姑娘被抓走。”老徐回忆,鬼子进村是下午3时左右。父母带着姐姐逃到野外,他和二哥来不及逃,就躲到村口的大樟树上。他亲眼看到一群鬼子端着刺刀,“就像狼瞄准羊一样”,进村扫荡,还看到村里的两位姑娘被鬼子一路推着带走。

“鬼子进村日,就是血腥日。扫荡我们村的鬼子,是从兰溪方向进来的,比扫荡金华城还早一天。鬼子进村第一天,就有20多位姑娘被强奸。”老徐义愤填膺地说,他们是大村,当年全村500多人。鬼子进村第一天,村里一个14岁小姑娘被两个鬼子拖进油麻地轮奸。鬼子还杀人放火、烧伤抢掠,无恶不作。

老徐的大哥徐文佩早年参加革命,曾在“皖南事变”中被捕关押,后脱险回金华,在地方开展武装革命。受大哥影响,老徐也从小参加革命,在抗日游击队当联络员,后来参加人民解放军浙东金萧支队金汤区中队、六支队第十大队。

老徐告诉记者,当地驻扎有近300的鬼子部队。村里两位姑娘被抓,是其一个堂叔出卖的。鬼子“白天晚上不停,到处抓‘花姑娘’”,堂叔投鬼子所好,熟门熟路带到村里,抓走了两位姑娘。“我大哥大义灭亲,后来带人把堂叔打死了。”

老徐透露,当地是鬼子驻扎的主要据点之一,至今保存完好的大祠堂住鬼子,毁于大火、现已不复存在的小祠堂、大厅、花厅分别为“慰安所”、鬼子厨房、鬼子头头驻地。老人被抓到鬼子据点一个月左右,其大哥带人在后半夜救出了关押在“慰安所”的17个“慰安妇”。

“同村2位姑娘也在这次获救。当地一共有21个‘慰安妇’,其余4人下落不明。”老徐年纪小,但也参加了此次行动。他亲眼看到,管理“慰安所”的是一个朝鲜女人,经常穿一件日本和服。考虑到她有可能也是受害者,他们没有杀她,只是绑起来放在一边,后来就不知所终了。

“幸好徐文佩救了我,不然我早就进鬼门关了。”采访中,老人多次向记者念叨徐文佩的名字。原以为脱离苦海,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日子,没想到在获救一个星期左右,老人到附近的镇上买东西,再次被日本鬼子抓走,并被带到金华城区,先在中山码头鬼子据点,后又到了雅堂街“慰安所”。

雅堂街是当年远近闻名的侵华日军淫乐的“花街”,不足300米的老街上,就有“菊花”“菊月”等四五所“慰安所”。老人辗转多地,饱受蹂躏,生不如死……

早就想死了,可这么大年纪自杀倒霉

虽然鼓足勇气开了口,具体的细节,老人羞于启齿,仍不愿过多提及。

“早就想死了……吃了很多苦……倒霉死了……”低头、抹泪、沉默,老人屈辱的经历尽在一声声无言的叹息中。

老人告诉记者,和鬼子驻地不一样,雅堂街“慰安所”的女人不都是金华本地人。“每个人一个小房间,一张小床,一床破棉絮。我年纪最小,其他人都比我大,个子比我高。”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闭上眼,全是恶梦。

“门口有站岗的,没有一点自由。”

“话不懂要打,不听话要打,反抗也要打。”

“我还小……下身撕裂一般,钻心地痛。”

“一进门就扒我的衣服,一天无数次衣服被扒。”

……

和她一起从鬼子驻地获救的同村姑娘,比她幸运,没有二度沦为“慰安妇”。同村姑娘和老徐的母亲私交甚好,她曾向老徐母亲透露,做“慰安妇”时,一天“接客”不计其数,鬼子排着队进来,每天都要到“半夜三更才结束”。

不幸沦为“慰安妇”,终生生活在阴影里,身心俱碎。和老人同村的姑娘一辈子未能生育;附近某村两位姑娘被抓做“慰安妇”,其中一位刚结婚一个月,获救后也一辈子未能生育……这些老人在痛苦中度过一生,如今均已不在人世。她们将不幸埋入土中,后人永远不知道,她们捂得紧紧的伤口有多深有多长……

老人直至1945年8月鬼子投降后才获救。第二年,她和同村的一个小伙子结婚,婚后育有三个女儿三个儿子。老人的丈夫是实在人。他说,村里人都知道老人的遭遇。当初,他也知道。他没想那么多,他看中她“人好,会干活”。结婚后,妻子从没向他提起过当年的事,他也从不问。“既然是老婆,问她干吗?问了,只会让她难过。”

老人的两个儿子多年前生病去世,老人非常伤心。“早就想死了,可这么大年纪自杀倒霉。”

老人嗫嚅道,头沉得越来越低:“村里人都叫我‘日本婆’,他们看不起我……”

记者拍着老人的背,不停地抚慰,感觉她浑身在抽搐、发抖。

“不倒霉。不是你的错,是小日本坏。小日本倒霉,你是受害者……”

浙江已知唯一在世“慰安妇”

昨天,记者设法联系上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苏智良,他听说老人的情况后,非常感兴趣。

苏智良介绍,今年4月,新华社曾发表文章《我国在世“慰安妇”仅21人》,短短半年后,又有海南、山西的两名“慰安妇”去世。目前,已知公开身份的我国在世“慰安妇”仅存19人,分布在海南、广西、湖南、湖北、山西。金华新发现的“慰安妇”,将此名单增至20人。

“这是浙江已知的唯一在世‘慰安妇’。”苏智良告诉记者,10月22日,本周六将在上海举行“战争记忆与人类和平”国际学术研讨会,中国、韩国、菲律宾等各国“慰安妇”代表将汇聚一堂,向世界控诉日军性奴隶制度的罪恶。会上,还将放映“慰安妇”纪录片。中国“慰安妇”历史博物馆也将举行隆重的开馆仪式。

苏智良介绍,去年广受关注的首座中韩“慰安妇”少女雕像以华东地区的少女为原型。这座名为“中韩和平少女像”的铜质雕像,由中韩艺术家共同设计制作而成,刻画了两位中韩“慰安妇”少女的形象:一位梳着麻花辫、穿着中式学生装模样的少女与一位短发、身着韩服的少女并排坐在椅子上,她们都紧握双拳,眼神黯淡而忧郁。在中国少女雕像旁边,安放着一张空椅子。在雕像的底座上还铸有中国“慰安妇”幸存者的脚印,旨在纪念在“二战”中被日军残酷性奴役的30余万亚洲妇女。

金华到底有多少天真烂漫的少女被沦为“慰安妇”,至今没有一个确切数字。现存于金华市档案馆的鸡林会名单,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世界仅存的为数不多的“慰安妇”名单,名单中的“金华楼”,就是慰安所。鸡林会名单有名有姓的共211人,其中金华市区140人(含老人所在村12人)、武义29人、义乌21人、兰溪4人、诸暨17人。名单登记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公司职员,有办企业的,也有无职业的。光住在金华市区雅堂街有名字没职业的就有87人,年纪最大26岁,最小17岁,平均年纪21岁。

史料记载,从1942年5月20日开始,东阳、义乌、永康、武义、汤溪、兰溪相继被侵华日军占领,至5月28日,金华城区沦陷。以后,金华地区一直被日寇作为战略要地,以重兵驻守。在长达三年的沦陷时期,侵华日军从日本、朝鲜及中国各地强征(抢)大量妇女,在金华各县城(乡)开办了20多处“慰安所”,其中,金华(县)9处、武义6处、兰溪3处、浦江1处、义乌2处……

采访当天,连绵的秋雨。在老人陷入长时间沉默时,只听到雨水打在屋檐铁皮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雨水淅淅沥沥,仿佛老人一辈子都流不完的血泪。

眼前这个满头白发、佝偻苍老的背影,让人心酸。在压抑一辈子后,终于向记者开口的老人,只是目前已知的我市唯一一位“慰安妇”。是否还有其他不幸的老人,仍把自己的屈辱经历,层层包裹在密布的皱纹中,谁也不知道。

往事如烟。16岁,花一般的年纪,当年的老人含苞待放,梳着麻花辫子的她,在追逐蜻蜒、蝴蝶的嬉戏中,无忧无虑憧憬着多彩的未来。日本鬼子来了,一切变了,她的世界从此不再有颜色。

苏智良表示,他将在适当的时候,将老人的经历搬入中国“慰安妇”历史博物馆。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记者特意模糊了地名人名。恳请读者不要打扰老人不幸而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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