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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长相问题冲散一家人 亲子鉴定后何处寻找亲人

时间:2017-8-7 14:53:03>跟律师谈谈<

因为儿子长得不像父亲,张芳承受了亲朋邻里十几年的闲言碎语。这些闲言碎语,冲垮了一个原本完整的三口之家,也使得张芳对他人的点评异常敏感。

两次结果相同的亲子鉴定,使张芳不得不面对“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个事实,儿子王业则总是担心新生女儿会在医院被抱错。

为了讨一个说法,母子俩奔波6年向医院讨要出生材料,又始终期望着,医院的材料能够证明亲子鉴定的结果是错的。

一   “一句话就可以编造很多”

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张芳一再要求节目组对声音和图像进行处理。节目第一次播出时,因为声音处理得不够彻底,张芳的一个朋友认出了她,并打来电话询问。那一晚,张芳都在手足无措中,不断地打电话向律师哭诉,不停地问着“这件事被周围的邻居同事知道了该怎么办”。后来,节目组把声音处理成了纯粹的电子声。

张芳坦言,接到朋友询问电话的她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一想到自己可能又一次暴露在众人的评判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在她的记忆中翻涌起来,哪怕那些人是熟悉的邻居、同学、同事。

因为孩子长得不像父亲,来自邻里亲朋的闲言碎语,从孩子出生开始,就围绕着张芳和前夫。“很多人直接当着我们的面说,‘老王长这么丑,你家宝宝怎么长这么漂亮’。”一开始,张芳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她觉得孩子的长相可能只是遗传了夫妻俩的优点。

在王业的记忆里,他听得懂那些话后,会强迫自己去习惯这样的玩笑,“我会笑一笑,努力说服自己,这些话就和父母对孩子说‘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

张芳不知道前夫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个很温和的人,没骂过我,也没指责过我。他有很多想法,但都憋在心里不说。”张芳能感受到前夫承受的压力,那些压力来自于邻居、同事,乃至亲戚,包括前夫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他有时候会无心地说一句‘人家都说这个孩子不像我们’,更具体的话他没有说过。”

虽然前夫一直表现得像是一个正常的丈夫和父亲,但时不时不明缘由的冷战,使张芳意识到,有些念头终究是在丈夫心里生根发芽了。“我知道他怀疑我出过轨。”张芳说:“离婚的时候,邻居看待我的眼光都是两样的。”

十几年闲言碎语在张芳心底烙下的,是她对自己成为他人谈资的强烈抵触。在她的意识里,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只要成为别人谈论的核心人物,就会被人点评。即便点评者是朋友、同事和同学,她也无法确定,他们关于自己的议论,是会往好的方面讲,还是往坏的方面讲。

“一句话就可以编造很多。”张芳说:“用上海话和普通话说‘谢谢你’,虽然字面上的含义是一样的,但如果语气不一样,表达的意思则完全不一样。”

这段往事的另一个烙印埋藏得更为隐秘。张芳说,亲戚不一样,总归是帮自家人说话的。

但是,直到接受电视台采访,除了最亲近的哥哥,她都没有把亲子鉴定的事告诉过任何亲属:“连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说的闺蜜,我都一直瞒着没有告诉她。”

在与张芳相处多时的王云律师眼里,她的这个选择有些令人难以理解。原本,亲属的支持和安慰对当事人很重要,而且亲子鉴定的结果,本可以帮助张芳洗刷掉二十几年间在闲言碎语中蒙受的冤屈。

张芳语气平和地解释着这个举动:“我只是不希望家里人担心,也不想把我身上的压力转嫁给他们。”

说完这句,她停顿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沉思,眼眶渐渐有些泛红。

“我原来是个纺织女工,文化水平不高。但我的父亲是个工程师,从小父亲就教育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告诉我做事要把握好分寸,就是上海人说的要有教养。”张芳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可以说,我父亲为什么这么早走,就是因为我的事情走掉的。十几年的闲言碎语,再加上我的离婚,导致了他的早逝。”

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事情就像是一个炸弹,每一次触发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既然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这个事情会牵连到的人越少越好。”

二    “以为是前夫在搞鬼”

这些情感,张芳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向人诉说。但是,与前夫离婚七年后的一条短信,像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新的玩笑。

“小业,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而且你和你妈也没有血缘关系。”王业依稀记得,收到父亲这条短信的日子是在2011年的某一天。

“我第一个念头是他在开玩笑,或者肯定是鉴定出错了。”王业当天就把短信内容告诉了母亲,又一遍遍地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听到儿子的转述后,张芳把短信的内容在脑子里反复咀嚼了好几遍,生怕几个专业术语的存在和有些拗口的句子,会使自己的理解出现什么偏差。可惜,每一遍咀嚼,读出的都是同一个意思:“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不是我亲生的。”这个从来没有在张芳脑子里出现过的念头,第一次横亘在了她的大脑里。

张芳有些懵,整个脑子像旋涡一样,搅起了无数的记忆。她想起收到短信的几个月前,前夫拉着自己和儿子跑到一家鉴定机构,做了一个她没有任何概念的检测,也想起从儿子出生以来,邻里亲友口中不曾断过的“你家孩子长得不像你们”的闲言碎语。

“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的念头出现了几秒后,张芳并没有选择完全接受。“那时候,我连亲子鉴定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科技手段。”她知道前夫一直对孩子长得不像自己耿耿于怀,但无法知晓他在离婚7年之后,发来这样一条短信,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驱使她选择无视检测技术的可靠性,而是倾向于相信“这可能是前夫在搞什么鬼”。

但是,这个念头的影响终究是挥之不去了。张芳的记忆一下子又被拉回到儿子出生的那几天。1989年2月27日,张芳在上海市第一妇幼保健院剖腹产生下了一名男婴。因为医院实行母婴分离制,孩子出生后前三天,母亲和婴儿分别住在两个楼层。之后的某些细节,在那个念头的催化下,显得格外刺眼。

“母婴分离三天后,护士推着一个大车来病房送孩子。”张芳回忆,那个车子就像现在面包房装面包的推车一样,上下四层,每层有三四个孩子,整辆车装了十几个小孩,至少涉及到两个病房。车子先到了张芳所在的病房,“但整个病房的孩子分完后,护士也没有把孩子给我”。张芳看着护士推车出去,又推进了隔壁病房,“我就想再等一会儿”。她不自觉地走到病房门口,看到护士在隔壁病房也分完了孩子,而车子里的孩子只剩下了一个。“我就问护士‘我的小孩呢’,护士问了我的床号,然后就把车上剩下的那个孩子抱给了我,说‘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在张芳的记忆中,孩子身上没有什么辨别身份的标记,在听到护士的回答后,她也没有去多想。

随后回忆起的细节,使得张芳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我把孩子抱到怀里后,他就一直哭,也不肯吃我的奶,”张芳停顿了一下,对着窗外若有所思,“隔壁床的一个妈妈建议‘吃吃我的看’,王业喝了这个妈妈的奶之后,真的就不哭了。”

三    “更愿证明亲子鉴定错了”

张芳不愿意接受短信内容的真实性,但又无法完全无视。她想要一个完整的答案,因为当时不知道亲子鉴定是什么,在她的意识里,能给她这个答案的只有孩子出生的医院。“我去找医院,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想知道到底哪里错了。”张芳告诉晨报记者,“那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让医院拿出证明材料,我其实更希望医院的材料能够证明王业就是我的儿子,能够证明那个亲子鉴定的结果是错的。”

第一次,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医务科的工作人员接待了张芳。听明白她的来意后,工作人员用一句“档案找不到了”把她拒之门外。之后,张芳去过无数趟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那时候我的单位离长乐路不远,坐四五站公交车就能到一妇婴。单位叫我出去办事的时候,我会顺便去一趟医院。”更多的时候,因为医院周末办事人员少,张芳只能在工作日请假去医院。

几年间,张芳跑遍了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所有相关的科室。“医务科、档案室,乃至院长办公室,不知道跑了多少遍,但我连院长的面都没有见到过。”除了第一次的那一句“档案找不到了”之外,之后医院再也没有人好好听过张芳的诉求。

在代理律师王云眼里,张芳是个太过理性和温和的人。去医院讨资料,从来没有大哭大闹过,就只是找一个相关科室的人,说自己的孩子当年可能被医院弄错了,想要看一下有关孩子的档案资料。一次、两次、三次……被拒绝多少次,她都是那样慢条斯理地表达诉求,“外人哪里知道,这是一个承受着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亲生孩子这种痛苦的母亲。”

在陪伴母亲向医院讨要材料的过程中,王业年纪渐长,也迫切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2016年,他带着父母去司法鉴定中心又做了一次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与2011年那次无异。

面对无可辩驳的鉴定结果,王业有点后悔做了第二次鉴定,“那段时间整个人都感到压抑,做什么事情都觉得不顺利。”

虽然仍不愿意选择接受,但母子俩明确意识到,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源头只可能去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寻找。于是,他们找到律师将医院告上了法庭。

在张芳的认知里,提起诉讼,主要是因为自己从2011年到2016年的诉求,一直都被拒之门外。“现在,我拿起法律武器,医院至少必须要提供材料了。”张芳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觉得亲子鉴定有可能会错吗?”

她的心里还留着那么一丝希冀,期盼着医院提供的材料能够证明王业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想起自己的遭遇,王业还是会有像是在做梦的感觉,“真希望拧一下大腿,自己就能从梦里醒过来。”能够让他喜悦一些的,是今年女儿的出世。

每一次,王业带女儿去医院体检或洗澡时,即使医院的浴室每次只允许一名婴儿进入,他也会用圆珠笔在女儿的脚上和屁股上画个小记号,并且给医院提供的婴儿车绑上红绸带……

四    医院将尽全力配合调查

7月10日,代理律师王云向法院提出了张芳母子的两点诉求:一是请医院协助张芳寻找亲生儿子,协助王业寻找亲生父母;二是要求医院赔偿28年来的各种损失约130万元。

7月29日,电视台的节目播出几天后,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发表声明称,在得知这一报道后,全院上下深感震惊,对王先生及其家庭的遭遇表示深深同情。医院高度重视这一事件,新闻播出当晚立即召开院领导班子紧急会议,成立特别工作小组,将尽最大努力,协助法院进行调查工作。

院方同时表示,因事件发生在28年前,调查客观上存在一定困难,但医院将竭尽全力协助调查,如有结果将及时向当事人反馈。另外,此事已进入法律程序,医院将依法依规配合法院调查并尊重法院的判决,如果调查结论显示医院存在过失,院方将会依法承担相应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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