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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河生前叮嘱“不要惊动别人”挡不住老乡们涌来沉痛悼念

时间:2018-12-18 20:08:31>跟律师谈谈<

    宛如笔下帝王离世时消息的扑朔迷离,作家二月河人生最后的生命旅程,也在传闻、辟谣和证实中波澜起伏。

    最终,这个农家后代在2018年12月15日辞世的消息得到确认。如生前所愿,原名凌解放的老人于家乡南阳叶落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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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名人不断凋零的萧瑟凛冬。人们想起萧逸,想起金庸,想起被文字和影像不停填充或丰富的旧日时光,以及他们苦心建构、经营的世界。

    缅怀成为这一年最大的共同注脚,但不是二月河与金庸之间仅存的连接。这两个耀眼名字,一度并称“南北二侠”。2005年,两个人唯一一次会面,金庸把二月河比作乔峰,叫他“凌大侠”。金庸眼中,这个身负北国豪气的男人,以一种比自己更熟稔的历史操纵方式,创造小说里的世界,乃至“改变了国人的观念”。

    他们的确不同。二月河被部队艰苦、励志且封闭的环境,保鲜了整个青春时光。他年近不惑才启动的创作生命和体量恢宏的作品背后,一直有着清晰的逻辑:对权力体系过高的道德想象。帝王将相励精图治,百姓各守职分,角色分明,一条心办事。只要能做到,就是国泰民安,是浩荡伟业。

    在数百万字的著述中,二月河的历史三部曲以及衍生的电视剧,重构了一代人的帝王想象,其后众多清宫剧的种种斗争模板,肇始于他。例如,雍正皇帝本人和政敌八皇子胤禩,二月河在小说里为他们赋予的人设——做事和处人——几乎在传播中凝固成共识,它指向一个罹罪后史料几乎湮灭的历史人物。

    尽管他生前数次在采访中强调,自己“只是在写小说,绝非在写历史”。但在知乎上,几个与二月河毫无干系的纯历史问题,清室夺嫡为何成功为何失败这类,大部分回复里,是基于二月河给出的人设。北方一所大学的历史通识课教师说,谈到清史某些地方,学生的讨论中就感觉含着二月河的影子。她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甚至有网友调侃:二月河对清史这门学科的贡献,几乎居功至伟。

    然而这个草根出身的文人,一度在创作座谈会上吐露,原本不想搞文学创作,而是想做个“大公仆”。或许因为如此,二月河笔下“改革皇帝”的历史叙述,亦与时代背景,隐然相连。晚年,著名作家二月河逐渐以人大代表的身份参政议政,凭借“反腐作家”的标签,把自身也化作符号,融入自己的创作语境。

    很多次,他坦言从历史积累中提炼出来的为官标准:怎样做对老百姓有利,怎样做对民族安定、人民生活安居乐业有利,怎样做能提高人民生活水准档次。重要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他,小方向之类的,可以稍微靠后。

    《康熙大帝》一书出版前,“大帝”的说法曾有争议——有学者指出中国历史压根儿没有“大帝”这个词。但二月河坚持留下了这个表述,这符合他看事儿要看大方向的性格。

    作为人大代表,他在演讲、建言中输出自己的理念,最后结集出版,留给理想最后一份物证。直到生命定格在73岁,这个书写历史的人尽力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独特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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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文革”冲击,二月河中学离开校园,再没圆过大学梦。但他在不同场合深情地强调,军营就是大学,是锻炼年轻人的熔炉,没有部队的培养,也就没有后来的他。

    1968年初,南阳1500名新兵乘火车离乡,23岁的凌解放是其中之一。他刚高中毕业,因学业几次中断,都二十多岁了,前途茫然,有种投笔从戎的壮烈。

    二月河在采访中说过,他想当将军,想保家卫国,以及建功立业。这些是小时候父亲给他讲过的英雄事迹,比如薛仁贵怎么为朝廷卖命。可到了部队,他就被分成工程兵,打坑道挖煤窑,“挣扎了一阵也想通了”。他把部队比作大学,那么,在课程里面,服从和指哪打哪就是核心精神。十来年里,凌解放被水淹过炮打过车撞过,九死一生,才毕了业。

    军营里的兄弟,日后也成为作家的李再新,这样回忆年轻的二月河:“他总是固执己见。”有一次李再新主持开会,半道儿,二月河站起来,拿出《毛主席语录》,直接指出他哪里说的不对,引经据典辩论,根本不依不饶。当时,白天流汗搞生产,晚上别人都睡觉,二月河在被窝里,打开手电筒读毛著,读得滚瓜烂熟。

    离开军营时,他也带走了一句伴随一生的人生理想:“致君尧舜上,能使风俗淳”。战友小汤在文章里回忆,二月河终其一生,保家卫国的情结也没淡去。2016年,小汤参加“重走长征路”的活动,二月河觉得能参加这个活动“特别幸福”。那是他去世的前两年,被好几种病困在家中。没微信,他和小汤就经常通电话,说长征路上的战斗、开会这些事儿。小汤记得,二月河听得特别认真,问题问得也细。

    二百多天的行程,从头到尾,二月河一点都没松弛。小汤还记得,二月河有一次发自内心感慨:我们中华民族的世世代代,都不能忘记这段让全世界震撼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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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40岁,人生力量渐弱的阶段,二月河转业回南阳市委宣传部,想到尝试写作。由于对《红楼梦》的兴趣,他一度在红学会里漂着。一次会议上,大家从曹寅谈到康熙,感慨康熙一世英名,却没有人愿意写他。二月河当场宣告:康熙我来写。屋里的人都笑,没人信。二月河后来没避讳,说那也不是简单的头脑发热,而是有一个快速的判断:新中国成立初期,共产党肯定了59个历史名人,里面包括康熙,跟着这个方向写,应该是对的。

    同年,二月河写好了《康熙大帝》前十个章节。先拿给会长冯其庸看,冯看了之后,直接和他说,你可以把这个当事业了。之后,就是一本书接着一本书,换来顺理成章的功成名就。二月河后来在一些场合回忆,这条路如何走来不易。写历史不能单凭灵感,需要消化正史野史一切资料,他还时不时用烟头烫自己,刺激自己,获得精力。这个从零开始的人,很快就横空出世,且第一本书就接近巅峰。

    大部分评价里,三部曲中的第二部《雍正皇帝》,被视为二月河最成功的作品。更重要的是,雍正皇帝也是二月河寄托理想最深的政治人物。

    二月河曾几番表白雍正。他说,这种情感的起源,是雍正的勤政,几乎冠绝历史。找资料阶段,他在图书馆看过《雍正朱批谕旨》,整整半米厚。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呢,二月河拿康熙、唐太宗,甚至秦始皇这些同样拥有勤政名声的帝王作比,没人比得过雍正,他在历史中没有参照坐标。

    至于雍正史载残酷的一面,二月河有自己的理解:“康熙扔给他一个烂摊子,是他的锐意进取改革,才打下乾隆时期的辉煌。他固然手腕最硬,行的却是义政。”在自己的书中,他把雍正对政敌的严苛手段,大部分解释为无奈,小部分直接推给弘时——反正这个角色在历史中死得无声无息不明不白。学者陈文澜曾评价,二月河的书感觉是花了太多的心思,去描写他觉得正面的东西。

    1985年,二月河和《李自成》作者姚雪垠有过一番对话,针对之前《康熙大帝》一书——“大帝,中国就没有这个词,你到底要写什么?”

    二月河的解释是,写作初衷是取皇帝励精图治的新锐之气,弘扬爱国主义精神,这在他心中是一个宏大的东西。

    还有一次,有记者问二月河,“(在书里)你特别强调贡献,会不会让人感觉这些皇帝都太完美了?”回答者比提问者还要困惑——“不强调贡献,那强调什么呢?”

    昔日采访中,二月河做过一次自我反问,却没有给出答案:“我年轻时读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读了很多次,都没有读进去,这是为什么?”或许,这里面隐含着两种话语体系的隔空遥望。《战争与和平》中,沙皇要么是丑角,要么是暴徒。那是二月河从没有触碰过的,另一种体系的坚壁。

     天涯煮酒论史的前版主押沙龙有过一个模糊的感觉:一些特别喜欢中国历史的人,如果没有其他知识作平衡,比如现代科学常识、世界史等。就容易陷入某种思维坑,把权力当成最高智慧,替皇上高兴,替王爷操心。

    某种程度上,“自学成才”并一意醉心历史的二月河,也被成就了他的一切所束缚。现在,他摆脱了这个束缚,去和擅长构筑江湖世界的金庸对话了。然而他的读者,以及扩散到的一些人,仍然徘徊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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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文学世界,被认可的二月河,也逐渐被一些新身份覆盖作家这个角色:大学文学院院长、人大代表。更关键是,他的小说在官场流传,被不少领导夸奖,这慢慢给他注入新的话语权、新的地位。步入晚年的二月河,逐渐以一种迂回的方式,接近了最初的某些理想。

    2014年,在“反腐”的时代背景下,二月河的名字开始与“反腐”相连。与之相关的采访、活动,屡屡可见他的身影和新闻。他还专门出了一套书《二月河说反腐》。新的作为似乎把他拉到一个新的高度,但他仍保持着属于军队的周旋方式:像子弹出膛那样直接。他还是李再新记忆里那个抖着《毛主席语录》和人当堂辩论的年轻军人。

    有一次,在有“大领导”参加的饭局里,“反腐作家”端起五粮液,招呼众人:“喝吧,哥儿们。我敢保证,我的酒是最干净的。”

    这话,朋友凌振祥当场急得不知道怎么给他圆:“那么,谁的酒又是‘不干净’?!”

    “他根本不能当官。”凌振祥说。这和很多朋友对二月河的评价一致,在书里,他可以尽情去写帝王权谋,但在生活里,这个人太直了,无法,或者不屑于应对任何手腕,“善于与大的打交道,不善于跟小的玩儿”。

    二月河的作家朋友周同宾回忆,有时候上边来领导想见二月河,二月河就这么回答:“你只能在我家坐15分钟。”那些都是地方官根本巴结不上的领导。

    建言呼吁的晚年,也是二月河生命的最后时光。他体力不支,眼睛也不好。朋友李佩甫回忆,除了赴京治病的路途,二月河的最后几年,隐藏在南阳一个小院里,生命低调,如烛火渐渐熄灭,最后留给世界一句话,“不要惊动别人”。

    而求证离世消息时,他最后住过的医院,始终不肯正面回答,“我们不对外透露患者信息”。但有一点可以确信,12月16日下午,二月河的遗体已经回到南阳,老家的亲朋好友及社会各界人士陆续前往南阳市殡仪馆吊唁,门口黑色横幅上是一行白色大字,“沉痛悼念凌解放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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