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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再度“走出舒适圈”,为什么只有他不怕输?

时间:2019-10-8 10:42:01>跟律师谈谈<

   在等待《双子杀手》上映的时间里采访到导演李安,对这部新片、以及李安准备这部新片过程里的心情,进行了一些提问。

   采访时没有人看过电影,仅仅从几支预告给出的印象中,觉得这是一部常见的好莱坞动作大片,几个短暂的画面场景,与其他导演能拍出的风格无异。对这位承载着华人和西人太多期待的大导演,观众、媒体、行业,总期待着他能够给出更多。不知道对李安本人来说,这到底是习以为常,还是无可奈何。

   要聊《双子杀手》就总要从技术起步,与他上一部作品《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相同,依旧是120帧、4K、3D的不寻常高规格,这自然成为电影的入门谈资。然而对这部电影,李安投入的远比技术要多,他说中国文人习惯“文以载道”,于是这部动作电影,也承担了他再次寄托自我的工具。

初心

   对面的李安讲话谨慎、谦虚“我也没有把握,是不是可以完全拍出来”、“这样拍动作片,拍出来都已经难上加难”。

   这是一部需要他“边学边做”的电影,上一部电影初尝新技术,从票房看出来观众没能太买账,影迷们都猜他会有不小压力。然而这一部,还是毫不犹豫的继续拿起新技术,做着这个行业里暂时没有人做到的事。即便李安有底气有资历做变革,也得还有不怕再次失败的勇敢做支撑。

   成年人最计较得失,小孩子才不怕犯错。

   李安肯定不是小孩儿了,但在创作路上,他比很多青年导演少年心性多得多。这次,他说自己拍电影快三十年,已经很不容易兴奋,但从接触到这个规格的电影后,觉得自己“非常谦卑、非常无知、非常无奈、又非常兴奋”。四个兴奋,道尽初心。

   与他合作《双子杀手》的照例都是从业几十年的行业精英,大家一起尝试、试错、精进调整,团队人员对他说“做这样的电影,好像回到了拍第一部片的紧张,提醒了自己当时的初心,为什么要进入电影这一行”。李安说,他珍惜着这种纯真的感觉。

   李安和团队成员们做电影的初心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太过追根溯源,但他坦诚的是,现在的自己经验越来越多,肯定是越来越会控制,但好像事情越来越难“不知道是不是原力慢慢在消失”。《双子杀手》这种类型片,对好莱坞年轻的编剧们可能得心应手,但他需要从头学习片型,然后用全新的技术去打造,去让它变得新奇。

   拍了快三十年的李安,一脚跨出了“舒适圈”,另一只脚就也没打算停下。

   在他开始探索的高规格影像下,他发现人们的眼睛变得更尖了,从此观众的参与感会更强,以致于演员的表演、现场的灯光、动作的设计都要跟着变。他觉得这是接下来几十年,电影行业很值得探索的领域,值得自己花时间花资本去研究、去发展。

   在看过120帧4K3D规格的《比利·林恩》之后,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并不习惯。或者说,很多人对李安的期待,并不是看的能有多清楚,而是故事表象下流动着多少道理,甚至有多少哲学思索传达出来。

   李安的兴奋,和观众的期待,可能没有落在同一个频率中。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跨出众人的期待,在接连拍摄了“父亲三部曲”,然后又是温柔深沉的《理智与情感》之后,他没有继续自己的安全道路,那条注定接着拿奖的道路。李安曾在自传里说:

   “《理智与情感》是我拍片后的第一个高潮,它是把我前三部做熟的东西用英文古装戏在大片厂再做一遍,是在做一个我很熟悉、很讨好的工作。从此之后,我没法再拍同样类型的电影,我必须求变。”

   他选择了美国社会巨变时期,家庭作为社会缩影发生极大悲剧的《冰风暴》,东方导演掌控美国年代题材,本来就有很大难度,主题风格上的反叛更是让李安的创作大转弯“以前我的电影都是讲社会和家庭对个人的约束,这次我想反其道而行,当社会的维系崩解,个人得以彻底解放时,人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李安接连叛逆了两部的《冰风暴》和《与魔鬼共骑》,前者没有太大斩获,但尚称得上大家认可他的艺术表达;后者让李安在成为知名导演之后,初尝彻底的失败滋味。到了做《卧虎藏龙》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又是一切重来。

   但对电影路上的孩童李安,对新事物的兴奋感,远远大于一切重来的紧张感。

   现在,他看到电影的未来向他打开了冰山一角,说“未来的电影可能不是我们想象的这样”。如同一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幼童,李安还在期待着未来能够写到幻想之外的文章,他相信未来的电影会有与如今完全不同的发展,自己又不甘于只做发展路上的旁观者,不愿安全守旧。

稚气

   他在多个场合说过自己晚熟,现在年纪已长,但自觉稚气依然很长。

   他也承认,中国文人文以载道的习惯,不自觉总要在每部作品里讲一点什么出来。《双子杀手》是动作片,但也是李安拍的动作片,如果在主题上没有得到他一点儿的共鸣,是绝对不会以他的作品出现的。

   李安如今,已经介于花甲和古稀之年的中点。他经历了探讨自我身份认同的阶段,经历了与中年危机搏斗、共存的阶段,如今的他想知道,如果面对年轻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双子杀手》中,特工亨利遇到的难缠对手,居然是年轻的自己,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基因的克隆人。他要怎么与年轻的自己对峙,大概就映衬出李安想要对少年李安说的话。

   《卧虎藏龙》里,李慕白得道,他说“我并没有得道的喜悦,相反,却被一种寂灭的悲哀环绕”。玉娇龙心里的自由一度无边无际,大到无数人的性命都填不满,最终只能纵身一跃,图个痛快。那是20年前的李安,他觉得,玉娇龙不只是李慕白、俞秀莲的欲望投射,不管是银幕上下,主创人员,人人心中都有个玉娇龙的鬼影子。

   二十年后,李安不再需要用李慕白和玉娇龙两个角色去书写江湖、欲望的AB面,他让杀手亨利直面另一个自己,斗争另一个自己。

   这也让人想到李安拍过的那版《绿巨人浩克》,布鲁斯·班纳只能掌控自我,但无法控制本我,就在这样的两个身份中间挣扎。这次问到李安,他说如今打动他的,已经不是浩克那种愤怒、阳刚、与父亲的关系,他想知道的是,人在纯真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态,对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想象,在看到自己的未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自觉“少年子弟江湖老”,但稚气依然在的李安,最想探讨的话题,是人的纯真到底是如何一步步丧失。就好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尾声,理查德·帕克转身上岸,头也不回。

   同龄的创作者中,还能有几位与他一样,在作品中持续解构自己的人生心得,请一并珍惜。他曾经写过这样一段话:

   “我是一个心智与身体都较晚熟的人,个性比较温和、压抑,因为晚熟,所以我很多的童心玩性、青少年的叛逆、成年对浪漫的追求,以及我的提早老化,其实是一起来的。”

   他的成长养分、思维基础来自于东方,然而,对戏剧结构、戏剧手法的学习都来自于西方,多年来一直以西方的片型去承载东方思考,一边要求自己,不要在叙事上过于好莱坞化,一面想要在其中保障东方神韵。比如《少年派》结尾,老虎上岸少年落泪,东方观众自明其中含义,而西方创作团队则相当讶异:成功到岸之后,为什么不庆祝一番。

   李安觉得,自己的个性很像《与魔鬼共骑》的男主角杰克,侵略性不强,个性不突出,但慢慢融入。那部电影里,他从杰克的角度,观察着所谓的正确、自由,最终男孩儿成长成男人,也终于解放了自己的内心。

   而早就成年成家、功成名就的李安自己,现在也开始让角色回望年轻的自己。他甚至想,和那个年轻的克隆人相比,一直在受各种社会制约我们,是不是更像一群克隆人。

权力

   和很多人想象中不同,李安这类“艺术性”极强的导演,也是从出道拍片开始,便牢牢关注着观众的兴趣,也会根据市场的喜好,去调整剧本以及拍摄中的各种细节。

   与此同时,他也一直不想只满足观众,或者说,他并不那么懂得一直热爱他的观众。

   他在多年之后这样分析《推手》的大获成功:“《推手》奠定了我的人缘、片缘,但也成为我的一个限制。很多人看了第一部后,觉得这是我的本性,结果命定论,给我设了一个基调,一个原型,永不得翻身。”

   《与魔鬼共骑》让他尝到了票房和口碑的双双失败,这是他至今仍然搞不清楚的片子“有人喜欢我所有的电影,就跌在这一部。我自己又不这样觉得。有人说这部最好,包括意见领袖及美国《时代》周刊、《纽约客》等等,但一般观众的反应有那么冷淡。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真的不懂。”

   《卧虎藏龙》让他接近于被“封神”,他在做那部电影时完全想象不出:“至于上片后引发的《卧虎藏龙》文化效应等等,我更是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制造出这等状况。电影比我大,电影引发的回响又比电影大,作为一个小小的个人,我只有面对,且战且走,见招拆招,一点一滴的学,一件一样地应付。很多事情我依然很迷惑,还得好好检讨检讨。”

   这次采访中,李安说,现在的他对于观众想要什么这件事,“其实感到有一些烦厌”。

   他明白观众对他的期待是什么“观众有兴趣的其实是故事跟人去情感,但是拍电影拍多了就不见得对这个有兴趣,那些东西满足观众变成一种……”,job,李安用了工作这个词,接着补充“那变成了你的义务,而不是权力”。

   但是李安是天秤座,要让他脑子里的一方压倒另一方,总要经过不少纠结。年轻的时候,他的片子得到市场认可和观众喜爱,让他觉得自己被接受;一部一部电影拍下来,他总希望出格一些,创新一些,特殊一些,但是又知道观众不一定全都愿意看他的出格。“片子越拍越贵,观众越来越广,所以也是挺矛盾的”。

   做导演到李安这地步,也需要在观众喜好与自我表达中间痛苦权衡,换句话说,理想与现实的撕扯又能放过谁呢。

   李安已经有《卧虎藏龙》,有《断背山》……这两部作品放到几乎所有影史排名中,都可以有一席之位,但现在他说“片子越来越贵,不能超越时代太多,只可以超越一点点”。商业建制的约束面前,人人平等,他承认“现在再要超越时代是比较困难的,比我刚出道时候难得多”。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在自传中说过“当人们介绍我执导过《理性与感性》、《卧虎藏龙》时,大家都说好,但一提到《冰风暴》,多半眼睛会一亮。虽然当初片子发行不理想,评论也没有定论,但它很值得。这次经验之后,我觉得一个好的艺术品,应该是超越时间跟地狱的限制,它具有这样的本质,除了做到特定性,一定也拥有一种持续性、全面性及概括性,才能碰触到很多人的内心,这也是我努力的目标。”

   如今有能力、有资本、也有权力做出这样艺术品的导演,李安肯定是其中之一了。如果这个时代的土壤不属于大师们,那他们也只能去翻动这些土壤,从中间找到全新的耕植地带。



(注:本新闻来源腾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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